書摘:姆姆的哀傷



...再度回到部落,雖談不上人事全非,但至少是不一樣了;VuVu A-gan發現,她多了兩個說的一口標準國語的外孫女。當Mulidan帶著兩個外省孫女回到部落時,VuVu A-gan興奮地就衝上前去,想要親一親兩個外孫女,並且決定要請Bulinaf為他們取個有意義又好聽的族名,還要各做一件美麗的山地衣服,讓她們成為Masalu會場上,最鮮豔的兩個排灣小女孩;但是,當她的手一碰到兩個外孫女,想在耳畔的不是甜甜的「VuVu」,而是一陣尖銳的吶喊,和一句句「紅嘴巴的巫婆」。VuVu A-gan急忙將伸出一半的雙手收回,並用受傷的眼神詢問長女;Mulidan卻用變調的族語告訴她:「Ina(伊娜,母親),她們是外省人的孩子,不是我們部落的孩子。」VuVu A-gan連忙搖搖頭,含著眼淚說:「我——只是想要抱抱她們而已啊!」
利格拉樂.阿[女烏],〈紅嘴巴的VuVu〉,收錄於〈紅嘴巴的VuVu〉,1997,晨星,p.118-119



 讀著明天課程的文本,不知為何,就是被這段震懾到。

 另外的文本是夏曼.藍波安的〈冷海情深〉,文字間嚴厲地批判了華國殖民體制對達悟族人帶來怎麼樣地崩壞,我雖感到內心複雜,卻決定今晚不書寫這些。



 我身為所謂的「漢人」,或者「白浪」,必須坦言,對這座島嶼上生活的原住民各族各群僅有淺薄的認識,在悠久長遠的先人智慧之下,我感到渺小。但自己真的深深被〈紅嘴巴的VuVu〉的其中這段吸引,然後感到無可自拔的哀戚。

 其實我一直覺得自己不是個感性的人,對我來說,閱讀文學作品並抽絲剝解地感受,不是我擅長的事情。但貌似能同樣強烈感受到VuVu那樣哀傷的情緒,到底是為什麼呢?



 沒有想要特別書寫什麼,只是想將內心化做文字,卻又無法清晰表達。自我升上大學後,總是對一些領域感到衝擊,後來才認識「後殖民」這個詞彙,算是能夠粗淺解釋自己感興趣的範圍。

 正當我還在為著未來方向不安焦躁時,好友林兄的話浮現,大意是這樣的:沒有這麼難,去找就對了;或者,看你這幾年累積了些什麼、有些什麼,好好想一想。



 半年來,無數次的沉思,卻往往陷入泥沼而混亂不堪,這會不會是個停滯已久的生活的起步?

  自己可以往哪裡關懷?上主,你知道,也帶領。



 Suhong
 台灣,台中,西屯菁埔仔
 2019.07.12  23:4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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